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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单纯

对不起,你只是个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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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6 13:3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开始强迫自己不再去找她。


  谁知在两天后她就自己回来了。


  当我看见她提个行李箱,带着微笑站在我面前对我说“你收留一只流浪回家的小猫吗”时,我差点没高呼夏鸥万岁。


  城隍城恐的接她进来受宠若惊的帮着她放东西。那时我是满足而快乐的,当我看到夏鸥重新回到我身边时我就立即忘了我以前对妓女下的批判。


  回来后她就突然好起来了,脸色红润,时尔对着窗外,可以笑得神秘而甜美。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实在是欣喜她的苏醒。


  “笑什么呢像个小白痴?”问她,奇怪跟着就感染了她的好情绪。


  “我不告诉你!”说着,一扭身跑掉。我好久没那么舒畅过了。


  欲望如巨浪般袭来,当我看见她娇憨地扭摆动她的小屁股时。


  我像只见荤的野兽猛地把她抱起,向卧室大步走去,然后毫不怜惜地把她以抛物线型丢在床上,就扑上去。


  “啊,不!!走开!”她挣扎。


  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居然这么认真的反抗我的亲热,这是前所未有的。我停下来,审视她,脑中不自主的又开始乱想——她不让我碰她是在乎前提没给那4000块钱了?


  “夏鸥,夏鸥!我好想你!”深深的吻她,“你以后代我保管我的所有银行卡,好吗?像个管家婆一样。”说着,手就又开始不规矩起来。


  “别闹了,轻点行不?”她说,不整的衣衫让她看上去极具诱惑,那发光的眼睛水妖般混乱迷人。盯着此刻妖媚又不声娇羞的夏鸥,作为一个男人我已抛掉所有防范和顾虑。


  我再次扑上去,撕毁着她的衣服。


  “小斌小斌!别!啊你别伤了我们的孩子!”她尖叫。


  我被那歇斯底里的叫声惊呆了,手还放在她的乳房上,忘记了动弹。


  “什么?孩子?”重复。


  “恩。”她脸猛地红了,像朵加血的白玫瑰。


  “我们的?”再重复,不可置信。


  “是的。”


  我至少有3分钟没说话,就这样望着她。眼前这眼睛清亮的少女,已经是个小母亲了吗?我把手向她的肚子移过去,轻揉的抚摩,那里边有个小生命了呀!!那是我的儿子!


  我他妈有儿子啦!


  接下来我就疯狂的把夏鸥抱起来,举着,又引来她一阵惊恐的尖叫“啊小心孩子!”


  恍然大悟,像放国宝般温柔地放下她,却不能发泄心里和全身一断涌流的激动。我飞快的向客厅跑去,然后在跑向厨房,最后又跑回来。嘴里一直叨念着“我有儿子了,嘿嘿,小子,你老爸是个天才!”


  “哎呀你疯啦!”夏鸥笑着骂,脸上也同样印着分崭新的喜悦。


  “夏鸥!夏鸥!!我的好夏鸥,你快告诉你儿子,他老爸是个天才!”我兴奋地扑向她,捧着她的脸就亲。


  夏鸥被逗得咯咯直笑,笑过后又问:“为什么你是天才呢?”


  “因为我让你有儿子!”我理直气壮的吼“那还不是天才么?”


  她就笑得更欢了。


  当天晚上我就去买了纸尿布和奶瓶,加一打婴儿的小衣服小鞋子,然后捧着那些精致小巧的鞋念“小鬼,你一定像你爸一样聪明帅气!”


  第二天我又拉着夏鸥去商场买了最漂亮的婴儿床。


  “孩子出生还早呐!”夏鸥提醒我。


  “你懂什么?难道孩子出生了要跟着我们睡?我可不愿意谁来和我抢我的夏鸥,我儿子也不行!”


  “我看你是得神经病了。”她骂,笑得好窝心。


  以后听我妈在世时告诉我,一个女人肯为那男人怀孕生子,就说明她很爱他。


  以后的生活丰富而灿烂,给小孩想名字啦,看教科书啦,学习怎样做个好爸爸。


  夏鸥曾小心地提过一句想现在不要孩子,等毕业再打算,被我严厉的否决了。要知道我是用我全身心的在爱和期待这个孩子。


  我和夏鸥的第一个孩子。


  夏鸥见我那么坚决,就没多说什么了,她一向不喜欢多发表意见,就笑咪咪的享受做母亲的快乐。


  夏鸥会在床上,躺在我怀里,小声而自豪的告诉我,做母亲的心情。


  “要是妈妈能看见她的外孙,该多好啊。”她说着,感慨。


  夏鸥的母亲?我脑中晃过她死去前的一幕,和她腰间的青痕。但也仅仅是晃过,因为夏鸥没在学校睡了腰上的痕迹也渐渐消失。


  “别想那么多,妈会在天上看着我们的,和我们的孩子。”


  我真不知道生命的意义可以那么繁多,多到你一一去品位但都尝试不完。工作的顺利也助成我无忧的理由。


  “夏鸥?”我抱着她,亲热地叫。


  “什么?”她轻声应。


  “我很爱你和孩子。”


  “我也是。”


  “你是我一个人的夏鸥吗?”


  “恩,我是你一个人的。”


  这些话,听得我心都甜腻了。


  我在算着,在情人节那天,亲手给夏鸥带上早已准备好的婚戒,然后她将是我唯一的爱人。


  当然那个时候绝不会想到,我以后还会叫别人老婆,而那颗代表忠贞承诺的戒子,夏鸥一辈子都没机会戴


  胎儿快一个月时,带夏鸥去医院做了个全面的检查。当那中年医生笑着说大小都安好一切正常时,贴心极了。然后回家按着医生的指示,炖汤熬补品。


  “你不无聊吗?”夏鸥对着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的我说。


  “不啊,我很快乐很充实!”说着把她赶到卧室去休息。


  然后她又去写着什么。


  晚饭后,我洗了碗,发现茶几上多了张纸,上面是夏鸥的字迹:


  送我至爱——斌


  我把爱情炖成汤 没放调料不加糖 下锅掺上点心情


  噗噗淌淌


  我把爱情炖成汤 哀愁喜乐守在旁 开了小灶慢慢煮


  欣欣赏赏


  我把爱情炖成汤 不欲倾诉拒张扬 偶尔四下无人后


  偷偷尝尝


  我把爱情炖成汤 十里无风百里香 渗透付出跟给予


  清清亮亮


  我把爱情炖成汤 无欲无物前途长 担忧爱果成熟时
 楼主| 发表于 2010-3-16 13:30 | 显示全部楼层
熙熙攘攘


  ——夏鸥赠


  我欢天喜地的拿着纸条,默念了N次,直到背下。然后进屋去依着我的夏鸥,亲亲热热的称呼她为小诗人太太。


  她边笑变说我恭维她。


  “我不夸奖我老婆去夸奖谁呢?”


  学校那边本来想叫她别去了,但是她不肯,她说还有几个就毕业了(夏鸥读的专科,三年制)她说工作了有时间还要升本。


  这些其实都不是我所关心的,我只在意她的身体和肚子里的宝宝。


  我已经决定了,等她一毕业就结婚。她将成为我的小新娘,只是要大着肚子参加婚礼。但是她无论怎样都是最美丽的


  而且她的美丽将是我一个人的财产。


  有天中午公司突然停电了。于是提早下班。就想带夏鸥一起去吃午饭,顺便陪她到公园里去看看猴子。夏鸥最喜欢的动物就是猴子,她说像我。她每次这样指着我说像我时我都会抓她过来打她的小屁股。


  那天是3月9号,那天云里有丝丝太阳。


  我把车停到离校门还有点距离的地方下了车,因为夏鸥说不喜欢大家都注视自己时的气氛。


  还没靠近夏鸥时就看见了她,和另一个男人说着什么,看不清楚,只看见那男人肩头很宽。


  我已经很久没问她除我之外还没有其他男人,因为我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我那样问是对他的轻视。


  我很想相信她却在此时心里克制不住的紧张,我悄悄靠近他们,躲在一棵大树下。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只看得出夏鸥很惊恐,偶后很愤怒。


  那男的说了什么,夏鸥好一会没说话,沉默了一阵,期间夏鸥毫无表情。最后那男的又说了些什么,她似乎很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进学校去了。


  那男人从我身旁走过,我仇视地盯着他离开。当我认出他就是两年前包养夏鸥的中年男人。心里一阵剧烈的疼痛,呼吸困难了。


  我觉得压力很大。我告诉自己要相信夏鸥。毕竟她已经不是个人人可碰的妓女,她是我快过门的老婆,是我儿子的母亲。


  晚上夏鸥准时回来了,我一阵狂喜,说不定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只不过碰见了说说话。


  但是还是有点疙瘩在心里,我看着夏鸥,想仔细研究她,但是没成功。她是一汪清透的水,什么都看得见,其实看见的什么都不是。


  我想问她那男人是谁,但是那么做她会对我的怀疑伤心的。但是我必须问她,不然我会郁闷死。


  在我去上了第4次厕所出来时,我下决心问问她了。


  “夏鸥。”


  “恩?什么事?”


  “今天在学校还好吗?”为了表现出随意,我装做边翻动报纸。


  “呵呵,好啊,还是以前那样。”


  “哦,就没遇到点什么意外?”报纸被我翻的哗哗直响,其实我根本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


  她没说话了,盯着我研究。我怕了她那锐利的审视了,好象我做贼似的。急忙解释:“哦哦,我想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动,今天我睡午觉时梦见它叫我爸爸呐。”


  她叹口气温揉的依在我怀里“才一个月大,怎么动?傻瓜。不过今天碰到个熟人,还告诉我怎样安胎呢。”


  她笑骂我傻瓜。笑得我真想做她身边最亲的傻瓜。


  我连着三天请假早早的在她放学时去接她,一切安好,也没什么多余的麻烦发生。而我也实在是在她脸上找不出什么风浪。我那颗戒备的心才渐渐松缓。


  夏鸥的产前忧郁症还不轻呢,这段时候老说害怕这个孩子。我就笑她我说你自己的儿你怕个啥。有次她竟然说要把孩子打掉,我生气地和她闹了一场,而后想到她这么年轻又第一次做母亲,有些不适应是正常也可以体谅的。于是我就天天哄她逗她开心。自己还时不时陶醉在自己的体贴与细心。


  那天在开会时收到大板的短信,问我夏鸥现在应该在哪里。那时是早上10点左右,夏鸥应该上第三节课。于是我就说在学校的。问他问夏鸥干什么,他没多说,就以随便问问为由,就没回我了。


  我直觉事情不那么简单,大板从来不多过问我的这些事,更没习惯去提到夏鸥。现在一部门经理正在做一个月的销售总结,我盯着他,我看上去听得仔细,其实那时我可能连他是男是女都会乱答。后来过了十分钟实在坚持不住了,我请假跑到厕所里,给大板又挂了个电话过去,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还是说没什么,只提了看见夏鸥在街上。


  他说:“哎都跟你说没啥大事儿了!不就一小妞嘛?看你紧张得啥熊样!我告诉你,漂亮的女大学生到处都是,改天我介绍个好的给你!”后来不痛不痒的又说了几句,就挂了。


  我可能猜到点什么,忐忑不安的拨了夏鸥手机号码,一个优雅的女人的声音“对不起该用户已关机”让我心里发毛,一个上午都心神不宁的,那句“相信你孩子的母亲。”的自我安慰在那时丝毫起不了什么作用。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急忙赶去夏鸥的学校,在她寝室门口见到她的好友,问之夏鸥的去向。答:“夏鸥今天没来上课。”


  我的心,猛地落到了谷底。从寝室楼底走过,抬头又看见了那窗台上的兰花。听说是夏鸥养的。


  兰花好纯洁啊,兰花在阳光里好美丽呵。


  我看着那花儿,费尽所思也想不出夏鸥在哪里。


  夏鸥去了哪里,夏鸥怎么可能一个人去什么地方?我很想相信她的,可是我现在脑子里很乱。


  发疯般的在街上游了一下午,车停在公司里,而我就这么一个人带着紧张兮兮的表情在路上走,看天由白变蓝变橙变红再到深色。经过妖绿的门口,我思索夏鸥在里面的可能性,就进去,在一大群发疯的五颜六色的虱子中仔细寻了一遍,没有。走出妖绿大门又给夏鸥挂了个电话,还是关机。


  我彻底绝望了,已经是晚上9点了,妖绿门口的霓虹灯把我打造得像个充满悲情故事的流浪汉。大街上的人有的匆匆赶过有的散步慢慢走,只是神情自然。


  我像一只垂下尾巴的狗,我从来不知道我有一天会被一个女人弄得如此心身颓废。


  我以前一直是那么自信而神采飞扬。


  该死的夏鸥,你难道就真是个妓女,无法改变?甚至于有了孩子。


  我怀着几乎奢望的心给家里坐机打了个电话,两秒钟后就听见夏鸥接起电话说喂
 楼主| 发表于 2010-3-16 13:3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心一下子就被涨满了,激动的拿着手机,死而后生般珍惜“啊夏鸥!你什么时候回家的?”


  “6点吧。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应酬啊,吃了饭没?”她说的轻松自然。


  “你怎么不开机?”


  “哦手机昨晚忘充电了,现在在充电呢。我正想给你打电话问你怎么还没回家呢。”


  “你怎么不早点打电话给我!”我怪她,满带责备,却是很欢喜的。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哦没呢,我就回来,等着啊!”


  “呵呵,傻瓜,难不成我还飞啦?”


  我在一分钟前就是以后你飞了!我想。挂了点赶快向家里跑,融入人群前我也可以和他们一样拥有轻松的表情。急切回家,心里说不出的塌实。


  门一开我就嚷:“夏鸥你今天去哪里啦?我去学校找你你们寝室的说你都没去学校。”


  “哦,今天我去副产科检查去了。”


  原来是个误会。我立即在心里把大板那家伙骂了个狗血淋头,诅咒他现在吐血十盆。谁让他说得那么神神秘秘的。不过,我不也没坚持相信的立场吗?我内心受到强烈的自责。


  我抱住她,心疼又宠爱的说:“夏鸥啊,下次去的时候说一声,我开车送你去。一个孕妇在街上晃来晃去多危险呐!对了医生说孩子健壮吗?”


  我形容孩子喜欢用健壮,因为我觉得应该是个男孩,以前夏鸥也反驳过我,说还只是婴儿,但是我仍然喜欢说健壮。“婴儿怎么啦?咱们的孩子从婴儿时期就健壮得像头牛!”她就掩嘴笑,美丽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女人才有的光。


  “恩,都好。”她说,不咸不淡。


  晚上睡得极为塌实,用手楼着身边的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想象自己是个大堤坝,保护着我才拥有的珍珠湖。


  我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继续充实在初为人父的快乐中。在心里偶尔幻想给夏鸥戴上钻戒时她甜蜜和感


  激。时常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傻笑。


  后来一次朋友出去吃饭,本想带着夏鸥的,但是她说身子有些发软不想去。我其实本来也不放心她去,我那几个哥们都是粗人,像大板,说话不把他妈牵连上就是把祖宗一快从坟里拉出来,要不然他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哥们几个是从高中就认识的,可以说是一起打架打出的感情。那时正的血气方刚的年纪,动不动就“小心老子放你血”。大板说这句话是小斌的专利谁都不许抢啊,谁抢着***生儿子没屁眼。妈的哪个能把这句话拽得那么毒?也只有小斌了。干他娘的!就你狠!”那时觉得很意气风发很个性。


  晚上我就去了,在一个很普通的餐馆里。


  这群人偏好喝酒,吃饭其实是个幌子,醉上一回才是大事。所以气派的地方大家倒还真觉得别扭,按蝌蚪的话说就是发挥不出来。


  蝌蚪也是兄弟几个中的一强人,个头不大干事却猛,上高中时就让几个女孩在医生为他出血。他自个也懊恼“妈的怎么命中率那么高!”


  “明显你蝌蚪多!”大板评论。


  于是蝌蚪的外号就这么开始成型,而后还真给他叫出名了。学校里几个斯文点的校花级女孩一听蝌蚪的名字又是害怕又是不屑。


  那时我们这群人就属我成绩好些,其他几个除了大板家拿钱上了个夜大外,高中后就没人还上学了。像尾巴精、大胖……这些吊人在高考后还在学校把看不惯的老师狠揍了一顿后才离开,本来打老师时我也在场,几个老师都挺喜欢我的,后来看实在做得太过分了点,帮着劝了几句。再后来居然有个老师告到我家里去了,从此我就再不给这些教书的好脸色看。蝌蚪其实很羡慕我,他后来常说当初要像我一样痛快并学习着该多好。蝌蚪现在在一家私人摩配公司跑猎物,一个月9百近。


  哥们几个都说我在学校时是痛快并学习着。其实我知道我要不是有个严格的父亲,哪能像今天这么风光?当然这些都是屁话了。


  那天哥儿几个又约出来吃饭,那时已经接近10点。本来都想推辞掉的,大板在电话里口气不佳,他说我有了堂客兄弟都不要了。


  于是只好出门,临走前在夏鸥体贴的为我披件外套时在她脸上偷了个香。


  “小心别喝太多啊。早点回家。”她说。


  这句话那个甜啊,怎么形容呢?——真***腻死个人!


  等我到时大家都已经在开始喝了,见我迟到纷纷责备,然后是嚷着罚酒三杯。


  “你小子不够朋友啊!有了温香在床就不想起来啦?罚罚!”尾巴精带头起哄。


  二话没说,三杯就下肚。当时是喝的啤酒,用的一次性纸杯,大概三杯就满一瓶那种。本来晚上就没吃多少,加上点感冒,又喝急了,竟有些想吐。


  “好了,来,坐吧”大板的老婆出来帮着打圆场“人家小斌又没什么大错,别一来就叫人家喝!快来这边坐小斌。”


  “哦哦,谢谢嫂子,还不碍事。”我接过凳子就坐下。


  跟大板她老婆也是高中就认识的,但那时好象不怎么熟,只挂得个脸。见面都不招呼那种。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大板上了夜大竟还和她通了电。两人脾气都火暴,吵吵闹闹到头还结了婚,只是没要孩子。因为大板是我们中年龄最长的,所以称她一声嫂子。


  坐下来环视了一圈,才发现大家都没带女人,除了大板。大板每次出来玩他老婆都要跟着一块,美其名曰不放心大板,其实自己也是个好玩的主儿。


  发现有个生面孔。


  无意的向那陌生的女孩望了一眼,短发,圆眼睛,低下头在喝饮料,却抬高眸子打量我,精灵古怪的样子,在我们一群人中显得单纯幼稚。她见我在看她,毫不吝啬的对我笑了笑。她有洁白美观的牙齿,我礼貌的回笑。


  那就是我第一次见到小满时的情景。当时第一感觉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一女孩。


  “小斌,这是你嫂子的表妹,还是个大学生呢!”大板把那大学生三字吐地很得意,畅快,后又对叫小满的那女孩倒了杯酒,“来小满,去给你哥哥敬一杯。”


  我受宠若惊了,我连忙烂住:“哎别别!大板你也真是的,你说啥呀?女孩多害羞啊,敬什么敬!”


  我还没说说呢,就见小满大大方方的站起来,“我叫你小斌哥哥好吗?我叫小满,听我姐说你在**公司可是个大经理呐!我好崇拜你呢,以后等我毕业了,可得指点我一条明路!小妹就感激不尽了。”然后她端了桌上大板给她倒好的酒,“小斌哥哥,本来我是不喝酒的,我一喝酒我就晕,你看我本来都喝汽水来着。嘿嘿但是今天第一次认识你嘛,总要表现好点,来,我诚恳地敬你一杯,我先喝了!”然后眉头一皱,喝了个尽
 楼主| 发表于 2010-3-16 13:3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听她像麻雀一样的噼里啪啦一通,愣了好一会。我接触夏鸥这类不爱说话的女孩久了,一下就还不能反应小满这种说话连串的女孩子。


  见我好久都没反应,蝌蚪在我后脑拍了一下“你小子傻啦!喝呀!”这一下拍得不轻不重,又突然,我才连忙哦哦几声,又喝下一杯。


  “我看他是见到美女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尾巴精贼笑着说。


  “哪能呢?一定在思考怎么把我们小满抱回家呢,小斌这家伙,我们中最贼的!”大板也欢快的起哄。


  我尴尬极了,我想我到没什么,都那么一大老爷们了我还怕啥呢,但是人家是个女孩子一定会害臊啦。


  我就看了小满一眼,她也正好在看我,眼睛笑咪咪的,丝毫看不出什么害羞的状态。


  大板老婆骂了大板几句,说他怎么开玩笑都开到自家人了。大板说小斌配我们小满刚好啊我是在做好媒人呢。两口子你一句我一句的又挣起来。那天


  吃的火锅,我看见每个人的脸都被印得绯红,笑得畅快。其中时时听见哥几个粗鲁的骂娘声,却感觉很亲,我误以为又会到了高中……很怀念。


  吃完了已经快凌晨1点了,我担心夏鸥一个人家,就想回去了。大家都有些醉意,蝌蚪喝高了,在街上东倒西歪的大叫还要去K歌。大板本来也应和着说好,被老婆骂了几什么,然后就厚着脸皮说晚了下次去。


  大家各自叫了出租车回去了,大板走时把小满塞给我叫我送她回学校。我说好。嫂子不放心的说了句照顾好她啊,大板就用醉熏熏的嘴去凑近她耳朵,猛的一声大喊“小斌你都不放心你还放心谁?!”然后用醉汉特有的眼神瞪她。吓得嫂子又是一阵大骂。


  期间小满就一直巧笑可爱的望着她的姐姐姐夫们,一副好玩的表情。


  当我送了小满终于回到家时,客厅灯还亮着,我一开门就看见了夏鸥清淡的笑“回来啦?”然后她就熟练的给我拿拖鞋,又忙着想去放洗澡水。她知道我有回家立即洗澡的习惯。


  我看着她忙忙碌碌而安安静静的样子,心里被填得满满的舒服。


  “夏鸥。”我叫她“别忙着去放水。”


  “怎么了?”她一脸不解的回到我身边问。


  我一把抱住她,感触深到心坎里,什么也不想多说,就这样抱着她到很久。


  “到底怎么了?一身酒气,先洗个澡吧。”她还问。


  “没什么,哎~”我松了口气,“就想抱抱你。太想你了。”我想我连自己都算不好,我有多么的喜欢她的与世无争,和宁静贴心。


  “傻瓜,你才多久没见呐?就说想我。假的吧?”


  “假的?”对她挑眉,然后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时一把抱起她,就想浴室走去。“让你看看是不是真想!”


  “呀!~你干什么啊!”夏鸥惊叫道“你疯了啊?快放我下来。小心别伤到孩子!”


  “不会伤到孩子的。”我抱着她直径往浴室走,不理会她的叫唤。


  “那你要干嘛呢?”


  “我要和你洗个鸳鸯浴!”抱着夏鸥,反脚踢上浴室的门,关上了我得意的大笑。


  洗时又看见她腰间出现了淤血,我力马就想到了夏鸥他母亲死前我看见她腰上的一模一样的痕迹,我怀疑又不解的审视着夏鸥,她坦若的看了我一眼继续用烧酒涂在腰间轻柔。


  我没多问,我知道问了她也不说。只是在夜里那痕迹像鬼魂般出现在我眼前,怎么也不能入睡。夏鸥在身


  旁,睡得安稳。我悄悄捞起她的睡裙,在她腰间用手比了比,刚好一拇指个食指的印。


  我心立即沉下去了。


  两天后大板又约我出来。我说咋的呢哥们,才多久没见呐又想我了。


  大板右手夹着杯五粮液嘿嘿的笑说老子还真想你了。


  这回就我和大板两个人。


  其实在众多兄弟中我和大板关系是最铁的。别你看大板长一脸铁汉子样,他有时说话看人还愣特准。


  “行啊,咱哥两也好久没单独在一起说说话了,”我允了口酒,下喉时辛辣中带着甘纯,下肚后唇舌还留有余香,不禁赞叹“好酒哇!”


  我抽烟,但不常抽;我也喝酒,但不烂酒。


  那天叫的都是些家常菜,大板最爱吃的是这里的红烧狮子头。他说,“这里一不见名的小店,菜到烧得蛮好,


  上回叫我那婆娘学一手她个笨蛋愣是学不会。也不知当初哪只眼睛瞎了娶到她?”


  “呵呵,嫂子是好人呐。”我由衷的说。


  大板听我赞美他老婆了,立即乐得开了一脸花,却还嘴硬到,“哎,好什么呀,就一碟烂豆腐花呗。不过要说她那表妹,嗬,就一标准的小美人了。”说着,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跟他一起那么久了,他随便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装傻,“表妹?哪个表妹呀?就读中学那孩子吧?唉,人是水灵的,就是呆了点。”


  “你看你跟我扯哪去了?”他不满的皱了皱眉,“你都说的啥呀?我在说小满呢!”然后他又灌自己一杯。其实大板酒量一般,但是又爱喝,他是没人劝都要自己喝到醉的人,我瞟了那酒瓶一眼,已经去了一大半了,我也只是尝了一口,我意识到不能在跟他喝了,要不然等会就只有给他抬回去了。


  而且他这是提小满,明显有阴谋。


  “小满?哪个小满呐?”我故意问,谩不经心的夹了块红烧肉放嘴里,嚼,食不知喂,心里盘算着怎样把大板送回去。


  “你没真傻吧?小满啊……上回我们哥儿几人一起喝酒时她还在呐,就是那……长得,绣绣气气的那丫头哇?”说着就又要去拿酒,被我给夺了过来。


  “哎你小子,你喝那么多了想一人独吞啊?我还没喝呢!”要不这样说大板会觉得我瞧不起他,喝酒的人最忌讳你说他喝不了多少。


  “好了,你也喝得差不多了,走,送你回家去。呆会看嫂子不抽你!”说着我就要起身。


  “哎!我跟你说小满的事呐,急什么?”看这情形,大板就是为那小姑娘来的。


  “好,你快说,小满怎么了?”我边稳住他边叫老板拿点醋来给大板灌了醒酒。


  一个黑黑瘦瘦的丫头连忙拿了一碗醋了,然后惊慌的又躲回屋里了。这种小店最怕的就是遇到酒流氓。
 楼主| 发表于 2010-3-16 13:31 | 显示全部楼层
  

  接过醋我连哄带威胁像骗小孩般让他喝了点。大概醋下胃一刺激,他一个弯身立马就吐了。


  我真是拿他没办法,要知道白酒后劲大,就算吐了也还是会不舒服的。


  匆匆给了钱就想带这家伙走了,谁知道他还赖那儿不动,嘴里一个劲叨念着什么。我仔细一听可把我吓了跳,他说:“你嫂子要你好好照顾小满呢!你嫂子说小满挺喜欢你,呃!叫你多和小满走动……呃走动!”


  我听了这话,我就只好站在哪儿苦笑。我想别人不了解我你大板还不知道吗?我有多喜欢夏鸥?怎么可能又去和那小满交往。我就去扶他,一边好言劝说:“呵呵,那怎么成?认她当妹妹就没问题了,再怎么说你亲戚就是我亲戚了。”


  谁知大板抬起头把眼一瞪,大吼到“放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准时回家,回家都不出门!呃……兄弟叫你出来聚一次比登天还难!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想到他大概醉得不知道在说什么了,也就没理会他,继续扶着他往小店门口走。


  “谁还看不出你就为你屋……里那小妖精着迷?小满,那么好一女孩我还怕你糟蹋了她!你一天到晚,呃~为了你家那婊子,呃~我看你魂都快被那婊子吸走了!”他在夜里的大街上破口大骂,声音在空荡汤的街道上回响,显得夜特别静。


  本来想到他喝醉了别理他,可当听到他左一句婊子右一句婊子,而且他口中的婊子就是我孩子的妈!我实在是忍不住了,猛放开他,冷冷的说:“我警告你,你嘴上放干净点!谁是婊子?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大板本来全身都依在我身上,被我突然这么一放就站力不稳差点坐到地上,这下酒也惊醒点,说话也清楚些了“哟嗬!”他站起身,用异样又嘲笑的眼神望着我“警告我?我嘴上不干净又咋啦?老子嘴里就从来没干净过!看你这架势,你还打我不成!我就骂她怎么了?狗娘养的婊……”他婊子两个字还没吐出来完。就被我一拳击中在右脸上,由于本就有点醉熏熏的,这一下大板就趴在地上好久没起来。


  说实话我们兄弟这么十几年,从来没翻过脸,更别说打架。那时是真的气不过了。


  过了好久大板才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然后我的视线里就多了一头杀红了眼的公牛:“妈的何念斌!我*你娘的你被那婊子整疯啦!”他扑过来就是一拳,打在我胸膛,一声闷响,我以为我的五脏就已经碎了。然后他的拳头就像暴雨般在我脸上,身上,一边打嘴里就一边不断的骂:“你***不认识兄弟!我告诉你又怎样?你那宝贝,不得了的心肝,在上星期三和一男人去**宾馆卖去啦。你还在这里紧张她……”


  当时我脑袋就哄的一下一片空白。


  就感觉大板又快又狠的拳头继续落在身上,他最里也不停顿的骂:“你总不会以为他们是去喝茶呐?你没看见她跟那男人的亲昵劲,干她娘的看着就骚!她长的就天生的婊子样,她妈是婊子,她比她妈更厉害!你没见人家开的什么车,是你那小别克能比的么,小样就你还在这里为傻她痴情,你能满足她么?我今天非教训教训你不可,不然你都快连妈都不认识了!”


  本来大板打架就是我们几个最狠很猛的,现在他发疯般的向我袭来我还真有点受不住了,最后在一句‘和一男人去**宾馆’的打击下,我实在有些挺不过来,一下就向后倒在了马路上。见我表情异样也没还手,大板总算停了下来,吐着口水说“醒醒吧你!老子都看不下去了!”


  “什么**宾馆?”这是我唯一的意识,因为上星期三就是夏鸥没到学校那天。猛感到血向脑门涌。


  “嘿,**宾馆你都不知道啦?五星级的,那外面的停车场全放着***有钱人的宝马奔驰,那里面叫一晚上小姐可以用掉老子一个月工资!”然后他骂骂咧咧的在我身边的台阶上坐下,见我全呆住的神情似乎又有些不忍“喂把你那鼻血搽掉吧!哪那么不经打!揍几拳就挂彩了……唉 ,算了算了,告诉你吧,上回我去上班时在**宾馆门口看见那婊……那女的,和一男人进了宾馆。”


  鼻下痒痒的,我知道鼻血又开始流了,没理会。身上的伤也没感觉到痛。只是心揪得难受。


  “哎你瞧你那熊样!女人呗,一比一比个贱,谁像你啊,妓女你也真去碰!没得病算你运气好的了。小样的,傻愣着干嘛呀?这不又给你介绍了个吗?打发她快点走吧,她要向你要钱,告诉我,老子不打女人,叫你嫂子去把她给掀了”


  大板在我耳边唧唧歪歪了半天见我没反应,气了,强拉我起来:“哎走走走!兄弟陪你去喝个痛快!咱哥俩个慢慢聊。”


  然后大板买了20罐啤酒,和我喝了个通宵。大板对我只会喝酒不说话的样子说:“小子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也太让我失望了,因为在心里竟还在想我没回家夏鸥会不会傻等。


  操你娘的。我还老想着要保护夏鸥不让她受伤,什么受伤不受伤。她被我保护得好好的,我却偏体零伤了。


  然后我和大板都醉倒在了大街上。


  早晨被扫街的大娘用扫把毫不留情的赶起来,大板眼还没张开就先一阵骂,劝住他。


  头痛得厉害,本想回到家继续睡。一进屋夏鸥就急急的来搀扶,嘴上多了句怎么喝那么多。


  我望着她想起大板的话,越看她那双水灵的眼睛越觉得她贱,一个气愤不够,拖她到床上狠狠地强奸了。对那时印象比价模糊,、仿佛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用手一直捏她的腰,依稀记得夏鸥没多说什么。


  做完那事儿又睡了。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


  当眼睛被阳光射得醒过来时,头痛得厉害。见我醒了夏鸥忙端来一碗醒酒汤,和以前一样美好的哄我喝下,好象昨天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我也开始迷茫了,我看着她泛着水波的眼睛,那么无邪清灵,不带任何瑕疵。阳光在她身后照耀,看她那眼神就像一道青春时明媚的忧伤。我又些脑筋转不过来。以为这是上帝送给我的天使。洁净善良。


  我看见她拿碗的手,覆满了捏痕,是我昨天的兽欲使成。但是几乎是立刻,在我还没来得及去心疼一番时,那青紫的颜色就刺激了我,我一把掀开她的衣服,就看到了腰间的痕迹。我总算明白这些瘀血是什么了,我可以想象那男人一双油腻而富足的脏手,淫恶地在上面揉捏,在夏鸥光洁而充满韧性的皮肤。


  而那双手一定也曾游弋过夏鸥的全身。我就会无法控制的想象,夏鸥在其他男人怀里会有怎样的表现,还是咬着唇不发声,或是兴奋的淫叫
  我狠狠地望着她,我曾以为她是世界上最纯洁的妓女。她也正望着我,目光带点怯意。


  “让一下,我要去公司了。”我虚弱的说。恨自己竟还对她满是歉意和疼惜。


  她坐在床上的身躯移了一下,刚我发现她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后。然后下一刻我毫不留恋地穿衣走出了家。


  ——在她手放那里还有个指不定是谁的祸。


  接下来的日子可想而知的废乱,整天呆在公司,时刻忙着,却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我必须找点什么事来做,不然我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夏鸥。她现在是否又在那男人怀里,任他在腰间或大腿捏出新的瘀青。


  晚上我也不想回家,我害怕回去看见那空房,更害怕面对一个指着肚子说有我孩子的女人,而那孩子我真不敢确认是谁的。晚上或者就在办公室后面的小床上睡,或者和朋友去妖绿喝酒消遣。


  但我更经常做的,就是和大板一群人出来喝酒。当然大板每次都会叫上小满。


  小满还只是个孩子,小满爱喝可乐,她最常做的事就是咬着吸管瞪着代表天真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你,发现你也在她了,她就会非常开心的一笑。


  大家喝酒都豪爽,通常情况下是先一人敬一杯然后全体干一杯,最后还要依次坐庄划拳满桌子转着喝一杯,有些酒量不好的在开始就会喝趴下,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不喝——大板一般在喝前就会放话:谁闪人谁***就不意气!


  我要够意气,但是确实也酒量不好。


  小满这时就可爱了,她知道在我快不行时,天真的拉着我离场“姐姐我要小斌哥哥带我去吃肯德鸡新出的的鸡翅!”“姐姐我想和小斌哥哥去唱歌!”“姐姐……”


  她总有那么多新花样搞得我头昏眼花,也实在是感激她。好在大家可能有些误会,都笑着放我一码——他们以后小满在心疼她男朋友,而且也想留多点空间给我们发展。


  小满是个很不错的小女孩,我提到她时都会忍不住加个小字——小丫头,小可爱,小不点儿,其实满是宠溺。


  小满就不乐意啦,她就会嘟起小嘴,代表她已经生气了。但我知道她不会真的生我气,她两分钟后就又会来腻着我,问我喜不喜欢余文乐。


  “余文乐谁呀?你的男朋友?”


  她就真的不高兴了,她觉得我不认识余文乐是对她偶像的一种讽刺,然后一脸大度的说不和我计较。“老头子!”她从此就叫我老头子。


  小满很好只是我对她永远放不进别的感情。每当大板满脸贼笑的问我和小满发展到什么地步时,我想到小满叫我老头子,于是正经的说:“她像我的女儿。”


  大板在一连几声“可惜可惜”后愣几秒,然后反应过来——他和小满一辈的。他就会大喊小子你占我便宜!


  我就这样每天笑着生活,笑到都忘了什么叫快乐。


  我滑进了一个凌乱糟脏的深洞里,我从来没想过还能爬出来。洞的四壁是我碰都不敢去触碰的,洞的四壁叫思念。


  大约过了3月中旬,有个很重要的文件存在家中的电脑里我必须回去拿。我故意在外面流连到凌晨2点才回家,这样就算夏鸥在家,也已经睡了。


  开了门轻手轻脚开门,像个鸵鸟般地进屋。电脑在客厅的,所以我不必担心夏鸥会发现我。


  可是我一抬头就看见夏鸥了,她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后马上跑过来给我拿拖鞋。


  她原本就瘦小的身子现在只瘦得一把骨头了,瞪着双充满欢喜的大眼睛把拖鞋快速递给我:


  “你回来了?来把鞋换了。”她清脆地说,故意把声音抬得高高的,却还是在最后两个字的尾音时听出点哽咽。


  女孩夏鸥把鞋放在我脚边,等着我脱了鞋她又把我的皮鞋放进鞋架。两年来她几乎每天都做这些事,表现得熟练又轻松。


  后来她怀孕了我就不让她做了,我体贴她的身子,而她总是不满的说“你别剥夺我唯一的喜好嘛!”


  我以为我可以不爱她了,经过那些事,至少可以少爱一点。


  可以当时我看见她习惯地伸出手去捡我换下的鞋时,竟然眼眶发热。我努力控制住自己没去抱住那瘦弱的躯体。


  我以为我时常听见的小满的唧唧喳喳会冲淡点我对夏鸥的爱。可是失败了。


  看见夏鸥时,我就明白我根本无法不去在乎她。


  “你怎么还不睡?”我问。指甲在大腿面深深的掐,警告自己别对她太好。一个妓女!


  她冲我一笑,天真,但是没回答我的话,只说了声去给我倒咖啡——我有晚上喝咖啡的习惯。


  我看着她的笑我,觉得自己又要走进她妖娆的圈套了。


  倒了咖啡出来她就搬了凳子依到我身边坐着。我不回头也知道她在平静地看着我。


  我实在太不习惯这一循环了,那熟悉的味道让我心软,但也知道只有这味道能让我活下去,并且生生不息。


  写好我要的东西后,我起身,努力不起和她的眸子相碰,不给她捕捉我的机会。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她说,又向浴室走去。


  “呃,夏鸥……”


  “恩?”


  我叫住她,我想告诉她不用了我不在家睡,面对她明显的兴奋神态我竟有些说不出口。


  “我……唉 ,你自己去睡吧。我吃点东西就回公司了,那里还要处理些事。”希望这个苍白的理由可以让她好受点——谁会拼命到在凌晨去处理什么事情呢


  她看了我几秒,就不声不响地去给我烧菜。


  其实我根本没什么胃口。


  十分钟后,她把菜上齐。她说你快吃吧你一定没吃饭。就坐在我身边看我吃。


  我犹豫了几秒钟,坐下拿起碗筷,忍不住还是问了:“你这几天几点睡的?”因为我看她今天的架势似乎每晚都等我到深夜。


  她看着我,没说话,只摇头。


  “没睡?”


  “恩,但是我白天可以睡的。在学校。”


  我很心疼,但是不想让她知道。低头吃饭。


  吃完一碗她连忙又给我盛了碗汤,这也是她以前爱做的活动。


  我感到我的心酸得不能负荷了。


  在瞟到她盛汤的手,拿着汤匙微微地颤的时候,我就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怜惜了
 楼主| 发表于 2010-3-16 13:3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缓缓放下她手上的汤匙,让她转过身面对我,然后好象烈士般义无返顾地拥住她,塌实又温暖。


  “让我拿你怎么办?让我拿你怎么办呐?”


  “我只是在等你,做到我能做的最好的。”她声音立即带哭腔,也紧紧的抱着我。


  我摸着她的发,柔顺又细软,贴着她的面,熟悉而清香。那瘦得跟猴子似的身子是我久久的吸引。我永不想在拥着夏鸥时放手。


  但是她为什么又那么地邪恶?以前那么对她母亲,现在又这样对我。对她在世界上最爱她的人残忍她才能活下去吗?


  我扳过她,看着她的眼睛,红红的,我说你这个坏女人。但是我竟不能自抑的爱上你这坏女人啊。


  她没分辨什么,眼眶更红了。


  “你告诉我你那晚和谁,干了些什么,好吗?”我还是要问的,而且要她亲口告诉我,不然我一辈子都会被心中那点淤血搞得精神颠覆。


  她摇头,眼睛张得大大的,皱了眉头,做了我见过最大的面部表情。


  “你说啊!”忍不住提高了嗓门。


  “你别问好不?”她用尽似于乞求的声音说,好象只无助的白兔。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呢?那你希望我怎样?带着这分灰色的自尊阴影跟你过一辈子吗?还是你根本就没想过要认真跟我过?”我吼,近似咆哮。


  然后我就看她哭了。她坐在沙发上哭。


  这是她第三次哭,也是我最后一次看见他的泪。


  夏鸥哭了,殷殷切切的声响,微微轻耸的瘦肩,泪水放肆地滑在脸上,快速的滴落到地上。她似乎不想哭,拼命用手背去擦拭脸上的水,擦得又狠又快,我担心我再不阻止她她会把自己脸弄破。


  “好了,别哭了。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一个人挨。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有什么事告诉我好吗?夏鸥,乖啊,听话。来,告诉我。”我蹲下,轻哄。温柔的用拇指为她擦泪,不停的对她说话。她是个猫,敏感而聪明,需要你用尽全力的感触,才能让她感受到你对她的在乎。我现在唯一没做的就是把心挖出来给她看了。


  过了好一阵,泪没流了。再哽咽了一段时间,她才完全平静下来。


  “你真想听?”等她这话我等得心都麻了。于是当她这么一说我就激动了,我当时就发誓无论怎样我都原谅她。


  “恩,我必须要听。因为我要和你一起生活。”


  我以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但是她的第一句还是吓坏了我。


  “我长到现在一共被9个男人强奸过。”她说,眼睛里又恢复了那种淡然。


  我以为她在说我吃了9颗樱桃。但是她说她被9个男人……我惊讶地没合拢嘴巴。


  “还要听吗?”她微带嘲笑的问。


  我望着她,我想我开始有点了解她了。


  妓女夏鸥。


  “恩,你说吧。”


  “我的初夜是在11岁。那时母亲第一次带男人回家。那男人趁我妈不在时,强暴了我,然后对我说,如果我告诉别人,他就要打死我母亲。于是我谁都没说。后来母亲的接连七个男人都对我做了那样的事,他们事后都用母亲威胁我。而且他们知道绝对成功。”


  我听着,点了一根烟。烟雾弥漫,我就看不见夏鸥,也看不清她脸上的平静。


  夏鸥看了我一眼,继续说:“他们大多都把责任怪在我身上,说我……用眼神勾引他们,说我天生就是我妈的代替者。你能想象一个仅13岁的荡妇吗?那时我还没满13岁。”


  我陷入惶恐中了,我不敢去想我深爱的女人有个什么样的童年。我在心里不住地责备她母亲,一生周旋在男人身边,时刻都想保护自己的女儿,为什么连这些都注意不到。


  夏鸥太会伪装了。我熟悉她平静得像两口井一般的眸子。


  “13岁时母亲做了一个男人的情妇,这个男人十分有钱。一下子,我和母亲的生活好起来,我们也跟着像个上流社会的人。我可以读最好的学校,吃最美味的东西,而且那男人从不对我动手脚,其实他忙到很少来我家。我一度觉得这是很幸运的事。我刚上高一那年,一天放学他来学校接我,说带我去一个地方吃饭,说我母亲在那里等我。我毫不怀疑地跟他去了。他让司机把车开到一个很偏僻的地方,然后当着那司机的面强奸了我。那一刻我想我是个死人了。当他发现我并不是处女时,很气愤,他说他等了那么多年,没想到我早就是个小婊子。他就开始骂,骂我母亲,说他是婊子,说我的小婊子。我气不过就给了他一脚,结果可想而知,我被他用手捏得混身是伤。他没用我母亲威胁我什么,他什么也没说,像没事发生一样送我回家了。我知道,如果我说了什么,母亲的一切都没了。而我不说,我母亲可以过风光的日子,反正我对男人这事都麻木了。我已经放弃要挣扎,我几乎信了他们的话——我就是个妓女,我天生勾引人,我是个坏女人活得微不足道。那天晚上我没回家,那天我遇到了你。我都不知道我是怎样走进那间酒吧的,但是进去的那一刻我是真的想接客了,那时感觉自己死了一般。之所以选择你,是因为你是你们一群人中唯一没叫小姐的男人。”


  我回想起那一晚,第一次看见夏鸥,个满脸向外溢着纯白的小女孩,我那时怎么会想到,她也有个向外溢着红血的心啊。


  “那你以后接开始接客了?”我问。


  “没有,我只接过你一个人。你信吗?”她问。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我想16、7岁般大的孩子是很容易冲动的,后怕起来,也很具影响。可以理解。


  “我想我之所以没在接客,我因为你当时对我的态度和表情。你毫不忌讳地叫我妓女,你毫不顾及地在我身上发泄兽欲,然后是甩了500块钱,连个觉都不让我睡就赶我出门了。那一刻我手上捏着我自己挣的500块钱,我感觉自己像条流浪狗。”


  现在听夏鸥述说当时的情景,虽然不知者无罪,但是我还是很尴尬。我的爱人,在对我说着几年前,我把她当做妓女的片段。


  一根烟已尽。


  “后来你大概都能猜到了,那男人一直不放弃我母亲,我想就是因为我。再加上我母亲得那病是很需要钱的。三年前你在我们学校门口看见的那个给我钱的男人,就是他的专门派来看管我和我妈的。直到遇见你。我想我没欺骗你什么,至少我一直都只是你的一个情人而已。”最后一句说得很小声,像在自语。(

  我沉默了很久,我脑子有点一下子消化不了,我看着面前这个不是妓女却有着相同遭遇的女人,我猛地想到什么,“他是不是很喜欢捏女人的腰?”


  夏鸥点头。


  意思就是在她母亲过世后,在和我定下终身时,她还私会那男人。


  “为什么还不离开他。他已经没什么可以威胁你了。”


  “因为我毫无拒绝的理由。”她低下头,说得那么无可奈何。


  “什么?”


  “这个不能告诉你。”还是那抹无奈。


  我死瞪着她,突然有杀人的欲望。宰掉所有欺负夏鸥的男人,也杀了夏鸥。


  但是我爱她。


  我让步了,我想她受的已经够多了。我抱住她,宽慰她“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以后你还是我的夏鸥,我都不会去计较什么。但是别再去见他男人了。”我轻轻抚摩着她柔软而让我熟悉的头发。


  我本以为夏鸥会感动地扑在我怀里痛哭,感激我这样理解和包容,再痛改前非和我一起创造明天,只是我的美好憧憬好没做完时,就听见夏鸥,在后面加了句的叹息


  我盯着这女人,她悠然的轻叹,她满腹的无奈都从那一声叹息中泻出。


  然后她沉默了。我在沉默中爆发:


  “这样是怎样的局面?你偶尔去私会其他男人,但是每天都腻在我怀里对我说‘我们的孩子怎样怎样’?还是你根本就是个本性难移的妓女有那么有分需要?”我歇斯底里的狂喊,窗户似乎都都震动。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她丢了块炸弹给我。


  我以为我听错了,我瞪大眼睛,我不可思议,我强烈要求她再说一遍说清楚点。


  虽然她已经说得很清楚。


  “我以后都不会再对你说‘我们的孩子了’,你放了我吧。”她累极的样子,如疲倦的流浪猫般的身子,和她低声的如乞求般的喃语,都使我震撼了。我觉得挫败又无奈,我想挽救夏鸥挽救我们的爱情,可是她不想。


  这次我听明白了。


  原来,她要的只是我时不时的宠爱或者她根本没把心放我这。


  我原以为,像她母亲说的样子,一个妓女,最珍贵的是一个男人的承诺。可是我的,夏鸥不要,我硬给,她就犯累。


  我缓缓地起身,我必须离开这里。屋里空气太坏了,我像个被关在茧里的动物,不能呼吸不能乱动。而对夏鸥那分追求,就是我一辈子最厚的茧!


  走到门口时回头,看见夏鸥还呆坐在沙发上,头发凌乱,目光呆滞。我心里的千万句说不出口的怜惜就在那刻决堤。


  “夏鸥!夏鸥!”我克制不住地奔过去抱住她,疯狂地摇撼她,把她的脸扳过来拼命的吻她的唇,“夏鸥你这样做是不对的,我们可以活得很好的,只要你离开那男人。”然后我用全身仅存的力气拥住她,轻声诱导“你想想,还有我们的孩子呢!我们的孩子啊。你希望他没名没份吗?我愿意给你这些的。以后我们会是一对最般配的夫妻,幸福地拥有最可爱的孩子,在公园欣赏他荡秋千,你猜猜他那时会说什么?他一定长得虎头虎脑的,用稚嫩的童音喊‘爸爸妈妈你们看,我荡得多高!我要飞到外太空了!’夏鸥,你别犯傻,别钻死角,你也要想想我们的孩子啊。”


  “我们的孩子?”她喃喃自语,她突然像个精神病般狂笑起来,笑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心猛的冷了。“我们的孩子早在你走后的第二天,我就去医院让它变成了一滩血水!或许它真的去了外太空了。”


  她还在笑,她一直那样笑。我不能接受这个疯子了,她杀了我的孩子!我一心想去呵护期盼了那么久,她知道我有多爱那孩子的。


  但是她竟忍心把他打掉。


  “你……你这个疯子!你应该去医院检查你有没有精神病!你你……”我当时有点气得语无伦次起来,心里巨大的痛苦在一刹那间堵塞在咽喉,然后我用尽全身力气,把堵塞疏通:“滚——”


  夏鸥看了我一眼,然后去收拾她的东西。用了大概用了三分钟她提着行李箱站到我面前。


  我望着她,我知道她快要走了,是我赶她走的,我心都快痛得抽筋了。


  “小斌,千万别内疚。不是你要赶我走的。我早就想离开了。东西……”她突然哽咽起来“东西都是以前收拾好的。我只是在等你回来,亲口告诉你这些事情。再见。”她说话时,我一直不敢去看她。


  然后她毫不留恋的钻出了门,顺手关门“砰——”的一声。


  我就知道她走了。


  我在她走后,呆坐在地上,整整一夜。当新升的太阳照进空荡的屋子时,我才敢承认一个事实:夏鸥走了。


  夏鸥真的走了,我原本以后她还会留恋还会回来。但是以后下班回来,开门时再也没听到过那熟悉亲切的“你回来了。”


  我所面临的就是一股空气的味道——空气真的很空


  “我应该恨她的,因为她杀死了我们的孩子,但是我觉得我在她走后,想到的只有她的好。她安静,又纯白。像猫一般腻,像鸟那样依。可是你能不能想到她竟是个杀人狂!”我把大板叫出来,发泄。


  “唉兄弟别想了。去把小满带出去玩几天。她是个不错的孩子。”大板只是无奈的拍拍我的肩告诉我是男人要坚强些!


  我不知道我除了苦笑,我还能对他做什么表情。


  一个家有女人时,味道是熟悉而不易让人察觉的,但是一旦她走掉,就会立即感觉以前有多迷恋那股味。


  我检查了所有的房间,那钻戒还摆在抽屉里,衣柜里挂着件纯白的裙子,我知道夏鸥穿上它就像轻灵的白云。浴室里她的洗面奶没在了,我看见茶几上还放着一盘光碟《做个新好妈妈》。我的泪在我毫无知觉下狂趟。


  “但是她杀死了我的孩子。”我告诉自己,这样可以少想她一些吧。


  晚上睡觉时在床头找到根细长的头发,如获致宝。看了又看,小心收尝。


  大板每次看见我颓废样,就破口大骂,“你***完全不是个带种的!一个妓女有啥希奇?人家不去找她更好的生活吗?那她生了小孩谁去给她保持身材?你再这样下去老子翻脸连兄弟都不认了!”吼得脸红脖子粗,手脚挥舞。


  十三、小满


  “不爱你所以不要你的种!”大板这句话差点把我击倒。夏鸥走前苦痛的样子立即模糊起来
 楼主| 发表于 2010-3-16 13:33 | 显示全部楼层
 但是骂完之后又每天拉着他老婆带着小满来找我。


  但是我始终觉得小满是我女儿,小满喜欢嬉皮笑脸的喊我老头子。对于给小满的宠爱就理所当然了。


  三个月后一天晚上,在一家KTV包房里,很多人一起喝酒。


  我不知道是我酒量火速提高了,还是对酒精已经产生免疫功能——我怎么都不会醉。大板说喝吧喝吧,醉了你就什么都不去想了。于是我喝到吐了,吐了又喝,我混混浊浊的眼前还是有个夏鸥。


  夏鸥是个美丽的女人,夏鸥是蒲公英在风中摇曳。


  但是在我以为夏鸥是个神秘美好的女神的同时,大板在骂夏鸥是个婊子。


  “那婊子哪有我们小满好!”


  我想为夏鸥澄清,却想不出理由。


  我望了小满一眼,她时刻含笑的眸子里清楚的闪着痛惜。


  我想她真是个聪明的女孩,其实也洞察一切。她知道我需要酒需要麻醉,她此刻就安安静静的呆在我身边,也不再吵着说要去吃肯德鸡。


  小满喜欢吃肯德鸡,我一直觉得吃那玩意是小孩的专利。小满还真的只是个孩子。


  所以当一个你一直以为是孩子的人,用坚定的口吻对你说:“小斌,我以为一个三十岁的男人不会那么堕落!”时我真的吃惊极了。


  我想我一辈子都感激小满的那句话。因为我那时都已经决定放弃我晴朗的天空。


  每次出来玩都会喝过多的酒,所以都没开车。小满就担负起送这个三十多岁的没有晴朗的醉汉回家。


  走在深夜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我用自己都听不清的含糊声音自言自语着,小满就在身旁皱着眉头不停的告诉我哪儿有石块哪儿有没盖的下水道。


  我说小满你知道人为什么要有爱情吗,为什么男人就要以事业为重,被爱所伤不能哭?


  我至尽记得小满那时的话,她认真异常的说了句:“人人都那么想的,爱情是附属,事业为第一。其实真正遇到的人,才懂得,爱,欲罢不能。”


  然后我看见小满时刻都堆满笑容的脸上,那副假不了的“我懂你”,对当时的我来说是多可贵。


  “小满……”我感激她。


  “你爱上的人一定很优秀。我或许不够好,可是明天,请你用清醒的眼睛看看我吧,”她说。我除了震撼,也没什么可说了。我猜想她活泼的外表下,有颗怎样敏感的心。“我希望你能从内心的接受我。”


  认识她几个月了,我用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清醒审视小满,她实在是我精神上的一大块补足。


  “让我抱抱你吧。”我无力的说,紧紧的把她扯向怀里,拥揽住。


  她娇好的身躯在轻轻颤抖,夜风中。我想她还是个孩子呢。


  几天后大板正经的说你可以带着小满去旅游一下,小满学校要放几天假。小满听了就立即雀跃起来,她高声喊真好真好。


  我望着那么有动力的小满,我就不忍心说什么拒绝了。其实我也需要轻松一下疲惫不堪的大脑。


  目的地定在三亚。三天后起程。


  一路上小满的活跃兴奋和我的提不起劲成明显反差。


  小满在飞机上就嚷个不停了:“三亚有大海呀!我还没见过海呢!”


  但是她表现的样子像没出过门。


  “老头子,大海漂亮吗?”


  “恩,你看见就知道了,和你的眼睛一样漂亮极了。”她是那么活跃的小鹿,我忍不住对她笑。


  “那么大海很大吗?”她问。


  换一个人我会以为在装白痴,但是你看见小满问这句话时那毫不做作的表情你就会忍不住正经回答她的白痴问题:“恩,大海非常大。”但是我还是在回答她之后半带宠腻半嘲笑的刮刮她的微翘的鼻头“你傻瓜呀?”


  当小满看见大海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小傻瓜是有多傻了,她是直径冲到海滩边,然后一个劲的尖叫:“啊——是大海呀?呀!是真正的大海呀!大海好大呀!大海里面全是海!”


  我听见她最后一句评价时差点没晕过去。我说你小声点,别人还以为是疯子呢。


  小满没理会我,对我做了个鬼脸就在海边奔跑开来。她全身都有使不完的活力,她是一颗常年跳跃着的火种,光芒耀眼。让所有人都要情不自禁的羡慕她的金色年华。


  小满去追逐海浪,海浪退开;海浪又返回,小满跳着逃开。她把凉鞋甩掉了,又嫌裙子碍事把裙子绑在腰间,露出修长健康的大腿。然后冲到海里,水冰了点,逗得她张开嘴兴奋的尖叫。你看见她露出可爱内裤的情景,是完全可以没有任何不净的杂念的,因为那就是小满,她永远是个让人舒心的孩子。


  我坐在沙滩上,看着小满,望着大海,海风很大,吹过。那么广大的一片金闪闪的蓝,就觉得原来自己是这样渺小,似乎一个渺小的人就完全不可能有什么大的哀愁。


  那一刻毫无防备的笑了。


  “老头子!”小满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走过来,用她光洁的脚拨出沙在我身上“你一个人在这里笑啥呢?我会鄙视傻笑的人!”她站在我面前,放下围在腰间的裙子,而后在我左边坐下。我看她,她盯着我,嘲笑的表情。


  我就又笑了。


  “原来你不是个只会喝伤心酒的人呐!”她说,手脚挥舞。


  夏鸥洁白的样子几乎是立即就代替了蓝色的海,幽怨的在看我。


  我就笑不出来了。


  小满可能意识在自己说错话,吐吐舌。然后她一直说自以为很好笑的笑话,她被自己逗得在沙地上打滚。我勉强挤出点笑,我觉得她笑得那样子有些不可思议。


  海滩上走来一个提着篮子的女孩子,大概十八九岁,麦色皮肤让她看上去又野性又健康,踏着光脚,宣扬着原始的美。


  她看见我和小满,就走过来,问我们要不要海螺。


  “我看看!”小满立即就被吸引了,站起来就把脑袋凑过去“哇!好漂亮哦!好呀!我刚才一直在海边寻找海螺都没找到,原来被你小鬼全捡走了!下次少捡点知道吗。”她跟大板一起久了,说话难免有点粗声粗气的。


  我忍俊不禁,我笑小满装大。我想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敢叫人家小鬼。


  那卖海螺的女孩可能被小满粗鲁夸张的表情吓住了,呆呆的说:“你要的话,海边涨潮的时候还很多呢。”见小满只埋头选海螺没啃声,她又发怯的说:“要不送你两个好了,不要钱。”(


  “什么?难不成你这玩意还用钱买呐?”小满瞪她,吓得那女孩表情好委屈。


  我猜她肯定是刚从家出来不久的,没见过世面,才被小满这样的傻瓜都吓得住。她没多说话了,眼看着小满东拿西选,表情像老百姓见到吃霸王餐的黄军。


  小满欢天喜地地选了五个最大的,还好还不忘说声谢谢。


  “小姑娘你过来,”我叫住就要走开她,塞了二十块钱在她手里“这是那海螺的钱。”


  她惊喜的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到别处去了。


  “老头子我看你是钱多了没处花!”小满开始教训起我来。“你一定是看人家漂亮就给心疼她。”


  我真是彻底被她的傻打败了。


  “老头子你听!”她把一颗海螺送到我耳边,“是大海的笑声呢!”


  是空气在海螺壳里流动,我就听见“嗡嗡”响。小满告诉我,是大海的笑声。


  “海螺是大海的女儿,大海把快乐分发给每一个女儿,所以每颗海螺都会笑。”小满认真的表情,超乎寻常的可爱。


  我笑着用右手搂住她,看她一边听海螺,一边用手在沙上乱画。小满是个不知忧愁的女孩,她也是个大海的女儿,载着满满的笑。


  小满安静了一会又嬉笑着跑开了,我羡慕她可以永远那么不知疲惫。


  在她走后我看见她刚才屁股坐过的地方的痕迹,和她用手写在沙地上的字“我喜欢你”


  我惊讶地向小满望去,小丫头大概害臊了,已经跑得很远去了,依稀还听得见她的笑声,透着干净的清脆。一会她冲我笑,脸上带了一抹


  夏鸥似乎过得很好,比以前胖了些,不过很匀称。


  她微笑着对我招呼,“嗨!”


  我还沉浸在初见夏鸥的惊喜中,一时没反应过来。


  “啊,你好!你是斌斌的朋友吧?我叫小满!”小满是个自来熟,她毫不含糊地上前打招呼。一边用手肘来碰我:“喂人家给你打招呼呢!你这傻大个!”


  我这才反应过来,仓促的回应,那时表情一定很狼狈。后来小满回到家说我那时表现得像见在首长的农民。


  “哦哦,夏鸥。”然后又不会说话了,就直盯着她,也没忘记要放开女友小满的手。


  那时实在太突然了,也没多说出个什么,她就说她有事先走了,甚至不留个电话也没回答我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不过看她的气色还是不错,至少表示她的男人(们)没有亏待她。


  我一直目送到她在路口转弯。10秒钟后一辆奥迪从我身边开过,我看见了坐副驾驶的女人那粉红色的吊带,没看见她的脸,她转过去了。


  “哇!你这朋友来头好大呐!介绍给我好不好?”小满天真的嚷。


  “她只是个妓女。”我说。


  小满夸张的表示了惋惜后,三分钟就遗忘了这个插曲。拉着我在满街乱窜。我心不在焉地跟她走着,也忘记了要表现出点不耐烦加疲惫她才会停止,我满脑子都是夏鸥的影子。


  夏鸥现在坐在养她的男人的车里,也或者在养她的男人的怀里。不管是哪里都与我无关,但是不管哪里都让我万分不爽。


  我本以为夏鸥已经离开这个城市了,刚才她出现在我眼前的那一刻我真快晕蹶了。我都出于本能地要去呵护宠爱她了,就好象是我的血液里流着的职责。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就走掉了。


  而且是坐着她男人的车炫耀般地从我身边开过。甚至不多看我一眼。


  激动全部转化成愤怒。我开始了莫名的急躁,我厌烦地忍耐着小满像纤夫般拖着我到处窜,一个商场接一个商场,我开始怀疑我进了个迷宫,觉得我们走的地方根本没变我们一直又回到原地。


  就在我的耐性已经用到极限时,前面一阵尖叫。


  “呀!杀人啦来人啊!杀人啦~!”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怎么回事,就看见走在我前面的路人向右一躲然后就有一人直冲冲地向我撞来,在我们面对面的碰撞的前一刻我下意识得把小满推开。


  然后那男人就直径朝我脸撞来。我被碰得退后好几步才站稳,那男的也摔到了地上。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他怎么那么不小心时,他已经爬起来又跑了。


  然后就听见前面有女人在哭,狼嚎般惊人的分贝。


  小满是个见不得热闹的人,她马上不顾我的反对第一个冲上去了。围观的人立即把那地上的受伤者和旁边大哭的路人围个水泻不通。


  我是满肚子的火没地方发泄,心想今天怎么那么倒霉呢。就觉得鼻子一阵痒,感觉有东西流出了。


  唉, 我从小鼻子就小气,动不动就会流鼻血。可卫生纸还在小满包里呢,她现在人都不知道被淹没到哪一层了。我狼狈地用手捂着鼻子,就往商场的洗手间走去。


  “需要纸巾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猛地回头,就看见了夏鸥那平静的眼睛。没等我反应要说什么,她就快速用手上的纸来擦拭我脸上的血,然后再递了一包心相印。就走掉了。


  我觉得那是幻觉。但是她留下的香气是那么熟悉,而我手上也的确多了包纸巾。


  半小时后接到小满电话问我在哪里,我说在商场楼上等她。她又如跳蚤般蹦过来,一看我留在脸上的血印,一个劲的自责。


  “回家吧。”说完这句就用尽了我全部力气了。


  “哦好吧。唉,叫你去看你还不去呢。你不知道哇,那个男人好惨哇~她老婆好可怜哇!”小满边走嘴就没停过。我紧皱着眉忍住没痛斥她: 哪个男人惨得过我?


  那天是星期一。星期三的中午接到了夏鸥的电话,她丝毫没多余的话开场就问我:


  “何念斌你会带我走吗?”


  我没听错的话好象还带着些压抑不住的兴奋。


  “你说什么?你在哪里?”


  “你别问那么多。”她又是那句我最怕也最不爱听的" 你别问那么多"。我立刻极度的不爽。“你带我走好吗?我们结婚!”


  我真的生气了,我想你大小姐一个不开心就搞那么多男人出来,叫你从良你不肯,现在想通了要我娶你我就娶?我还有没我自己的生活,而且我要拿什么去相信她?


  “那男人不要你了吗?”我冷冷的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分钟,听见她小声地说:“你会娶我吗?”我可以想象到她此刻咬着唇的样子,她一定又把下嘴唇咬到发白
 楼主| 发表于 2010-3-16 13:33 | 显示全部楼层
  “夏鸥,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做事那么任性而不考虑后果呢?当初也是你要离开我的。”我缓了口气,沉重的说。而且我也认为这样的话题,在一年的一次邂逅之后,竟通过电话就可以解决清楚的。


  “我只问,你会娶我吗?会带我离开这里吗?”她说得有些焦急了。


  “你总要给我个理由吧?你如何说服我呢?”


  “你还忘不掉我的,是吗?”


  我突然认为夏鸥太任性太不负责了。我像一条被她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狗,公狗。


  但是我那如此不争气的心就是要这样任凭她摆布。是的,我一直活在两年前有她的世界里。我不得不承认。


  我就要心软了,我就要问她在哪里了,我想见到她,有和她在一起的机会我就不想放弃。


  突然我看见我办公桌上的饭盒,里面是我和我那可爱的小女朋友一起的饭,我想起昨晚烧菜时她的手被油溅到,她装可怜的让我去心疼,撒娇让我去哄,淘气的让我亲她。那时有个女朋友在身边真是很幸福的,而且小满从没做过一件对不起我的事。


  小满和我一起时,是个处女。


  “我……我已经有自己的生活了。”十分艰难,但我还是说了。


  “那么,如果我有四万八千五百块钱呢?你还会不会娶我?”


  我想夏鸥根本就没搞清楚事情的性质。


  “不会。你给我100万都不会。”


  “哦……”她被伤害了,可是我又何尝不是呢?“能……能告诉我,你不爱我了吗?”


  “抱歉你只是个妓女。”


  “对不起。”


  两秒钟后,电话挂断了。


  我知道我和她再也不可能了。把饭盒里炒糊的菜全倒进马桶里,然后反锁了厕所,蹲在厕所里痛哭了一场。


  晚上疲惫地回到家,我的跳蚤女朋友立即粘上来楼住我的脖子说,


  “斌斌!我们结婚吧!”


  我一听头都大了,怎么在有天之内有两个女人对我说同一句话呢?


  我用疲惫不堪的声音说:“为什么想到要结婚?”


  因为她以前一直从没提过要结婚,她说她还小还没玩够,婚姻会灭杀她。但是为什么她转变那么快?难道她……见过夏鸥?


  想到这个可能性我背上就一阵寒。


  “呵呵,人家刚才看见电视里的新娘穿婚纱好漂漂哦!我也要嘛~!”


  “哎呀 ,今天我累极了,你别闹了好不好。”无奈地推开她,把身子往沙发上摔去,重重地陷在里面,闭上眼睛,尽量不去想这些。


  “怎么?你一听和我结婚就很累吗?”她生气了,凑上来扳着我的脸问。


  “不是啊,我今天工作累。”


  “哦哦,老公我来给你捶捶肩。”然后她的小手就立即忙碌起来。而且不亦乐乎。


  我把手覆在她吊沙发边的小腿上,那里柔软而弹性。


  “给老公捶捶肩啊,老公老公辛苦了,老婆唱首赞美歌。老公你是天,老公你最大,我是老公的,老公最最好!老公你猜每句的最后一个字连起来是什么?”她一边捶小嘴就一直唧唧喳喳说个没完,“哈哈,猜不到吧?笨蛋,连起来就是‘天大的好’!老公你天大的好呀!”


  小满边说边一蹦而起。说我天大的好我看了看她,我想什么都不懂的人真幸福。


  “小满你真幸福。”我由衷的说。


  “是啊!老公你那么出色!我能不幸福吗?我们同学一听你是个大官啊都羡慕死了!”小满自豪的说,她从不隐晦对我在公司的地位的崇拜。


  然后她就去做饭。小满现在在开始学着做饭了,因为刚学,兴趣还很高昂,就是菜不好吃也不可以表现出来,不然她要生气的。她说她是最具潜力的厨师。什么都不懂当然有潜力了。


  晚上大板和嫂子来家吃饭,直皱着眉头说难吃。但是一听是小满做的,立即严肃的说顶级!


  事后大板告诉我小满在家从不做饭的。我说我知道,他又拍拍我的肩说小满真的不错,很适合我。


  “你小子也该收收心了。别伤害了小满知道吗?那么好一女孩。”大板那么正经的跟我说,也是时候收回我漂泊无岸的伤痕累累的心了。


  之后夏鸥再没来找过我。


  再后来很少想起夏鸥了,只在半年后的一次同学聚会上,一个高三的女同学竟抱着她2岁大的儿子来参加同学会,她说老公加班,孩子一人在家不放心就带来了。


  小家伙很淘气,说话方式和我家小满一个样。呵呵。


  我感慨我的大多数同学都有孩子了,看来自己真的老了。大家听说我还没结婚都纷纷笑我眼光高。说再不生个儿子以后怕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然后大家都笑。


  我勉强跟着笑了两声。小男孩一颠一颠地向我扑过来叫我叔叔。


  “叔叔”“哎,乖。”我用超乎想象的宠爱去唤他。


  我想到了我那还没见到太阳的儿子。如果能生下来,肯定也差不多大了。而且会娇气地叫我爸爸。


  “叫什么名字啊?”


  “虫虫……毛毛……”小东西还不怎么会说话的。也不知道他在说些啥。


  然后听到孩子他妈在对另一同学说:“唉,现在我要带孩子,又不能上班。生活紧着呢。他爸每个月就那么四千块收入,四四十六二四得八,两年也才不过九万六……”


  我突然就好象灵光一闪:一个月四千,九万六千……


  “如果我有九万六千五百块钱呢你还会不会娶我?”


  那个妓女曾几何时对我说的话。


  九万六千,加上第一次她16岁那年,给他的五百……


  我突然感觉揪心的痛。她是在说明她一直不是个妓女。


  但是也仅仅的心里感触一下了,毕竟人生是会经历很多让你安静时可以怀念的事的。


  两年后在和小满的婚礼上,大板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别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他是在大家都对我开玩笑时以一句玩笑话说的,大家都没在意。小满的妈,我那个丈母娘笑得好甜。但是我对她始终不能像对夏鸥的母亲一样亲热。小满把她的不满意表现得相当明显,因为她的肚子没法让她穿她中意已久的用她的话说就是“漂漂婚纱”。


  只半年小满就给我生了个女儿。当然她是在怀孕几个月后才和我结婚的。她怀孕了自己都还不知道呢。我说小满你月事多久没来了,她一脸傻相的说“我怎么会知道?”然后我们去医院一检查,孩子都两个月大了

 匆忙结婚。因为没满足她的婚纱秀她在我耳边叨念了几个月,没办法小女儿满100天时我们照全家福时又给小满和我补了一张结婚照。


  照片里小满笑的很灿烂。


  那时我是很幸福的,小满的可爱,小女儿的娇憨。我以为我再也不会为除了家庭以外的尘事所动。


  那个美丽的妓女夏鸥。“抱歉你只是个妓女。”我曾经那么对她说过。


  我在知道了她为什么想给我九万多块钱后,确实后悔心疼。但是女儿的诞生让我生活多了一分新的快乐,我感觉自己已经是个让人依靠的丈夫和伟大的父亲,我每天最快乐的事,就是看见我的小满和小小满在沙发上蹦跳欢笑。


  “小满我要让你每天都那么快乐。”结婚那天我在心里发誓。


  我想我做到了。


  小女儿8个月大了, 牙牙学语。


  “露露(我女儿的小名)叫爸爸。”“爸爸。”


  我喜欢听她含糊不清毫无动机的叫唤。心里就窝心得纯粹。


  “爸爸爸爸……”她叫个不停“妈妈……婆婆,多多……”


  多多,换她的意思就是哥哥。


  偶尔会情不自禁抱着她,小声说“露露其实有哥哥的,一个小哥哥。小哥哥都5岁了。”以前我就喜欢和夏鸥一起幻想,我们的孩子一定是个男孩。所以到现在我还认定她肚子里的是个男孩子。


  “小多多小多多。”女儿就嚷。


  伤感一大片,满满是怀念。


  那时我已经是个35岁的男人了,早就过了那些迷恋风花雪月崇拜爱情的年岁,一心想到静静的生活了。


  两千零四年的一天傍晚,我牵着已经4岁大的露露从公园里看河马。


  4岁的小女儿可爱,朋友都说露露长得像我。小满就不依了,她会马上把脸凑到女儿的脸旁边,嚷着,“让你们看看到底像谁!我生的当然像我啦!”


  她妈最近迷上了打麻将,只要是别太晚回家我一般都不过问的。她应该有她的活动空间。我知道她是有分寸的,最多在输了百来块时来哭丧着向你撒撒娇要你补给她。


  小满一直都是个孩子,说不定以后还要跟露露撒娇呢。


  想到这里我就不自觉的带了笑。


  今天女儿出门前穿着条粉红色的小裙子,她给梳了很多小辫子。在公园里一跑,整一个粉嘟嘟的小公主。


  走到公园一偏僻的地方时,“爸爸露露要喝汽水!”女儿叫到。


  “好的,露露看见哪里有汽水卖了,就告诉爸爸,爸爸给露露买。”


  “爸爸那边有卖!爸爸在那边!”小女儿用尽全身力气把我拽到一个路边的小摊旁。


  “露露这里哪是卖汽水的呀?”我皱着眉头说,注意一看,小摊桌子上摆着个小黑板,用粉笔字写着“凉虾每碗一元”


  我呆住了,我没想到在这么多年后还会看见这种不为人知的小玩意。我心里的湖立即决了堤,回忆带着酸楚一涌而至。


  那女孩在阳光下奔跑的影子竟那么清晰。我想我下意识地已经把她深种在心底。


  心底有个女孩叫永远,她站在初夏的阳光中,全身都毫不经意的散发着清甜。


  “爸爸这是什么呀?”


  “老板在吗?买两碗凉虾。”我叫。


  “哎!来了!”一位老妇女急忙跑过来,她本来坐在另一边和一大婶吹牛。我一叫她就来了,双手不停地在围裙上搓着。“两碗吗?好的!”


  然后利落的盛了两碗。


  女儿欢天喜地的吃,吃得满脸都是芝麻,说爸爸真好吃呀爸爸真甜呀爸爸真凉呀!


  呵呵,我女儿说话不怎么会断句。


  我慈爱的看着女儿吃完,而自己实在不想吃,我害怕我吃掉的是思念。


  女儿吃完了后,心满意足的跟我走了,在路上还在问:“爸爸刚才那个叫什么呀真好吃。”


  “叫回忆。”心里苦涩得很。


  于是晚上女儿回去告诉她妈,她今天吃了两碗回忆。乐得妻子笑个不停。


  什么都不懂的人真幸福,我想。


  有天下班回家晚了点。刚下车就发现有人影在后面跟着。


  我怀疑是抢劫的,正想赶快进小区里。


  “何念斌!等等!”


  我转过身,惊讶的看着这个能一口喊出我名字的妇女,牵着一个10岁左右的小男孩,男孩比较害羞,躲到他身后只露半个脸出来。


  “你是?”我实在想不出他是谁,我敢说我从未见过她。


  “我叫什么不重要。你快去看看夏鸥吧。唉!那孩子……”


  我想那时当我听见夏鸥的名字时,我眼睛都瞪圆了。我上下打量着这老妇女,衣着相貌都普通,年龄大概在50上下……我像侦察一般的盯了她十多秒,然后问:“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


  “是夏鸥给我的地址?你一定得去看看她呀。”


  我更纳闷了我说夏鸥怎么了。


  “哎,能找个地方慢慢说吗?”她直接问。


  我知道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她要告诉我了,虽然戒备她,却忍不住心中憋了多年的好奇。把她带回了家。


  “你一个人住吗?”妇女打量着我家,拘谨的走进来,她身后的小男孩更是不停的用黑亮的眼睛盯着我。


  “不是,我妻子带女儿回外婆家玩去了。”我边说边给她到了杯茶。然后拿了瓶可乐给那男孩。


  “哦。原来何先生已经是成了家的人了啊。唉。”她最后那声叹气有很大惋惜的意味。


  “您请喝茶。”递给她一杯,然后在她对面坐下。


  “哦谢谢!”她本来还在环视我家,见我端茶了忙礼貌的客套起来。


  “你有什么事,说吧。夏鸥到底在哪里,她怎么了?”我心里一阵乱翻腾,我望了她身边坐得中规中矩的男孩一眼“还有,这孩子是谁?”


  “何先生你别心急。我今天来,就是要你去找夏鸥的,我当然会把所有事都告诉你。”


  我全身的细胞都集中在一起,我从没这么紧张又认真的听谁说过说,我埋怨她说得太慢,她不会知道这种本就放弃的事被重掀起我会有多心急。


  “希希你去看里面电视。”她对那小男孩说。


  孩子乖乖地进屋去了。经过我身旁时他那抹淡定的眼神竟如此熟悉到让我一个寒颤
 楼主| 发表于 2010-3-16 13:34 | 显示全部楼层
  “先生你说吧。”


  “夏鸥是个好女孩啊!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她的开场白就差点让我落泪了。我多年来最害怕的就是误会了夏鸥。


  “我第一次见到夏鸥,她才16岁。可以说,我是看着她长大的。那么好的年龄,却带着副大人都做不来的表情。我从没看见过她笑,她说话很少。但我丈夫那时也只是帮人开车的,说实话那时心里真为她惋惜,却也实在帮不了什么忙。你想啊,一个女孩,被折磨得全身都是伤……每次她都在我家来借药酒。她还安慰我呢,她说李妈你别担心我的伤,用烧酒揉一揉很快就会好的。你瞧瞧,她有时说话真是连大人都要惭愧的。但是我们又能为她做什么呢?我丈夫也是拿工资吃饭要养家的。哦对了,我丈夫就是帮包夏鸥母亲的男人开车的。那男人真不是个东西!一风风光光的大老板谁会想到他背地里是个那样的禽兽?”她缓缓道来,咬牙切齿。


  喝了口茶,她又继续说:“他包养夏鸥的母亲其实只是个幌子,他只是很喜欢夏鸥。就用她母亲做诱饵骗夏鸥上钩。夏鸥呢,你别看她一副冷漠的样子,偏偏又孝顺。于是,几乎每次那男人回这边公司,都要把夏鸥叫出来。她才是个孩子啊,你叫她如何去开心去笑?我丈夫看她可怜,有次就带回家。那么灵巧的女孩子我一看就喜欢,加上我家没女儿,那么多年来,我都已经把她当亲生女儿般了。就常叫她来家里坐坐,她也给我说说她憋在心里不能告诉别人的事儿。哎,我也算是个她在这城市里唯一的亲人吧。”


  我知道了原来她就是哪个司机的老婆。


  我点了根烟,心情沉重。我说请您接着讲吧,这些夏鸥告诉过我。


  她看了我一眼,然后接着说:“后来她母亲去世了,她怀孕了。你见过夏鸥哭吗?我只见过一次,就是在她怀孕的一个月左右。”


  “为什么?”


  “本来老板这个人也分不清是什么思想。但男人对女人……你知道的,有时也说不清楚。反正平时安全套都是准备齐全了的,而且从来都用了。但是有次老板几乎隔了三个月才回来,也就没带。夏鸥连自己都不知道!当那老板在一次无意中提到时,夏鸥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所以说,那时她是很着急的,她自己也分不清孩子是谁的了。要知道你很喜欢那孩子,她绝不会杀掉你的孩子。但又怕不是你的,所以就离开了你。那段时间知道分娩都是我在照顾她。都心疼她的身世。”


  我惊呆了,这个傻女人呐!


  “直到孩子平安出世,是个男孩。她又急急地找你,但是后来还是带着孩子离开了。小何啊,夏鸥待你不薄啊!孩子都给你带这么大了。”


  “她怎么知道孩子是我的?”我立即提出疑问,其实我早在看见孩子第一次那刹那就觉得有说不出的感觉。就好象看见父亲啊母亲啊之类的亲切感。


  “夏鸥说好象是你受伤了给你擦拭了鼻血得到的血液样本。”


  我想起了,那次被路人撞到了流的鼻血。


  “当天她就带着儿子去医院做DNA验证,结果真是你的孩子。得到结果那一刻,她抱着儿子笑了半天。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没把孩子交给你。就走掉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连我都不知道。”


  我听得心都要停止了,手端着茶杯,一端就是两小时。


  她又喝了口润喉,接着说“这一走,就是整整八年多啊。直到今年6月的时候,她才托人找到我,把儿子带过来,她人却没来。我求那个带希希过来的人告诉我夏鸥的情况,她开始死活不说,到今天早上我又去求她,她才告诉我,夏鸥本来在深圳的一个五星级酒店当领班的,日子虽然苦可带着可爱的儿子也还有个念头。两星期前一个住酒店的男人乘着酒性就去抱夏鸥,那孩子当然不从,一个失手吧大概,就把那男人给杀了。经过我也不是很清楚,本来这也算正当防卫,可是夏鸥把人家杀了,在浴室里把那男人的尸首用刀划成几大块!我想,那是她心里埋了二十多年的愤怒了。偏偏那男人是一大官的亲戚,所以,这刑就算最轻也怕是个无期啊。”


  当时忘了什么感觉,反正就是血液凝固了。


  “所以她就叫她那边最好的姐妹,把孩子给我送了过来。你看,这一大一小,真是造孽啊!我就是来,让你快去看看她的,哪怕见个最后一面也是好的啊,至少在她……总算有个亲人……”说到这时,这饱经风霜的老女人竟然声音哽咽了起来。“我苦命的夏鸥哇!”


  我忘记了要哭,我那时脑子是很不清楚的。


  “大婶,您告诉我,那大老板是谁!”我红着眼睛问。


  “那个罪魁祸首就是那挨千刀的万人憎恨的刘光栋。”当她吐出这三个字时带着明显的恨意,我也呆了。


  刘光栋……**外企的前任总裁。九年前因贪污公款被抓获,判了二十年。


  而我那时也只是他门下一个地区的经理。算起来也是给他打工的而已。我猛想到我那时在短短四年间,从一个小小的课长爬到西南地区的经理……我曾经还那么得意自己的天才。没想到竟是因为一个女人?!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缓缓的进屋去,一把抱住孩子,我的亲儿哪!竟然长到10岁了才见到父亲!我都对你母亲做了些什么啊孩子!孩子怔住了,防备的挺直腰板。


  “你叫什么名字?”我心疼的问。


  “何叹希。”


  ……


  “小斌,你说以后咱们孩子叫什么好呢?”


  “恩,是个男孩的话就叫……何……何叹息!”


  “呵呵,什么名字呀怪怪的。”


  “哎夏鸥你不懂了,这名字才好呢!何叹息,为什么老是叹息呢,孩子以后一定会一生一世都没烦恼!”


  我把头深深的埋入他怀里——何叹希,你有烦恼吗?


  那妇人要走时,还问了句:“小何,这孩子你认吗?你要不认我就只好带回去了。反正我家孩子多,加他一个也没什么。”


  我说大婶你这样说就是在怪我了。“我当初根本就不知道有个孩子!夏鸥就跟我说孩子打掉了。”


  “唉!那女孩!总是为别人想得多。”她心疼的念着,我送她出了门。


  晚上妻子回来了,女儿一看见我就直往我怀里钻。


  “爸爸!爸爸!抱抱~!”


  “哎!”我亲热的抱起她,望了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儿子一眼。他本来正好奇的在往着进屋的人,看见这一幕马上调转头用手狠狠的按了一下电视遥控器。故作不在乎,表情和他妈一个样
 “来,露露,这个是哥哥。快叫哥哥。”我把女儿抱到沙发上挨着儿子。


  “哥哥!”露露立刻亲切的叫唤。小孩就是小孩,你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也没那么多疑问。


  小满看见沙发上的男孩就好奇的说这是谁家的孩子啊。


  儿子有些怕生,用看不出表情的眼神盯着挨自己大半个身体的妹妹,没理会。


  露露就一直叫,她稚嫩柔软的嗓音叫得很亲切很起劲。


  她喊:“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恩。”儿子这才勉强从喉咙里发个声。


  刚才那老妇人走后我就一直想和儿子说说话,谁知他一直面无表情的看着你就是什么也不说。我还以为这孩子是个哑巴呢。


  我把小满拉到卧室,我肯定的说:“他不是哪家的孩子。他是我儿子。”


  小满乐了,她说你又开玩笑吧。


  我望着妻子,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但也一定要告诉她。


  “小满,你听我说,外面那男孩,是我滴滴亲的儿子,我和夏鸥的孩子。”


  我注意到小满的表情,她先是愣了十多秒,然后用从来没有过的严肃问:“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不许骗我。”


  然后我一五一十的把前几年发生的,和刚才知道的事都告诉了她。


  小满红着眼圈听完,思索了几分钟,她十分认真的哽咽着说:“你快去看夏鸥吧。儿子就交给我了。”


  我本以为她会闹,会耍脾气,更或者怎样,我完全没想到还没等我多给她分析道理,她就自己想通了。我感激的抱住她,我为我有个那么气度的妻子而激动。


  “小满……你长大了。谢谢你。老婆。”我发自内心的喊出。


  “唉谢什么呐?我才感谢你呢,让我白白多了这么大个儿子。捡了这么大个便宜我欢喜得很呢!”小满又用那种儿童语气说话。


  然后小满赶紧跳出去,她笑着亲切的一把揽住希希,大声嚷嚷:“哇!你这小鬼,长得可真俊呐!以后你就是我儿子了,当然你可以叫我阿姨,我等你到你想叫我亲妈,那时我才高兴呢!嘿嘿!真帅!明天你带妹妹去吃肯德鸡!”


  儿子本来陌生眼神不由自主的就在小满清脆的声音中放松下来。


  “但是有个条件!你必须给我带回个最大的鸡翅!可说好了我那份不许偷吃啊!”小满天真的说,女儿也开心的尖叫。我注意到儿子的表情,带了微微的笑容。


  但是我不再觉得小满是个孩子了,我专注的看小满,跟了我快十年的妻子。我想我在现在才了解她,在她乐观的外表有颗那么善良懂事的心。或许我都还不能真正懂她,我就需要用一辈子来探索。用眼睛看她的快乐,用心去体会她的内涵。


  第二天我就直飞深圳。


  夏鸥,好女孩,我来了。你别怕呵!有我在,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当我怀着波涛万丈的心,隔着一堵玻璃墙看见穿着囚衣的夏鸥走来时,我眼睛一下就红了。


  “夏鸥!夏鸥!”我从心底的喊出,因为只能见十分钟,我一下子千言万语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思绪一下就堵塞了。我不知道我要说写什么才能表达出我对她的思念和感情。我甚至不能接触她,她好瘦呵!又瘦又苍白,我眼泪又止不住的流出。我不是个喜欢随便哭的男人,但是我总是在夏鸥面前流泪。


  我以为男人在这个世界上只为两个女人哭,一个是母亲,个是爱人。


  夏鸥我爱你!


  “你哭了。”这是这么多年来夏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别哭好吗?我活得很好,我不苦。”她微笑着,我想只有像她那样从小就不爱表露感情是女孩才能在生命尽头微笑吧,笑得好从容。我实在不喜欢看见她现在的笑,她那笑就代表离别。


  “夏鸥!”泪水疯狂起来,“夏鸥!我对不起你!”我扑到玻璃墙上,世界上还有什么墙比这更残忍而铁面无私!


  “我能进去抱抱她吗?放我过去好不好?”尽管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还是哭着恳求我身边的看守员。


  他看了我一眼,“没什么时间放你浪费了。”他冷冷的说。


  可能他早就对这些麻木了。


  可是我还不能接受啊,我真的害怕失去夏鸥!


  “小斌,你看见孩子了吗?我们的孩子。”夏鸥又说话了,她说话的声音还那么好听,软软的,轻柔。


  “看……看见了。”我喉咙被哽塞了,我说不出多余的话了。


  “他叫何叹希啊,是你当年取的名字。我现在也觉得真好,希望我们的孩子永远没有烦恼吧。”


  “好的好的,夏鸥。夏鸥我……夏鸥!”我那时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的呼唤她的名字。


  “这么久才让你见到孩子,你会怪我吗?你别恨我好吗?”她底下头,几乎是立即又抬起头,睫毛上粘着闪光的东西。


  “不怪你不恨你,夏鸥我一直爱着你,夏鸥我永远都爱你。夏鸥……夏鸥我不想你走……我不想!真的!我要一直和你在一起,和我们的孩子。我们其实有孩子的。那孩子他,我们有孩子的。”我语无伦次了,其实也不知道到底想表达什么。


  “傻孩子,我没走啊,我这不就在吗?以后也永远在你身边啊。那孩子,你要好好爱他啊。”一提到孩子,夏鸥脸上就出现一抹为人母亲的安详,“我知道你会爱他的,你当初那么的喜欢他。可是那时他还不能叫你爸爸呢。现在他叫了吗?他听你话吗?”


  “恩恩叫了,他叫我爸爸,他很乖,他很像你。”


  “唉,我不希望他真像我,我……是个妓女啊。”


  我再也克制不住了,我猛地跳起来,抱住头,发疯般狂抓自己的头发!像野兽一样的尖叫,又拼命捶打自己的胸口,用指甲抓自己的脸!“啊——啊——”那一刻我是痛苦难耐级了,我疯了,我精神分裂了,我听不见别人说什么,也听不见夏鸥了。百万只虫都在撕咬我的心,我受到了最严厉的酷刑。我行为根本不受控制了。


  我死了吧。


  “夏鸥!我们一起死吧!”我对她叫。拼命向玻璃墙撞,看守开始拉住我,叫人把我拖走了。


  “我们的孩子怎么办!”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后一句夏鸥的话。


  本来要给我打镇定剂的,但是奇迹的是当我听见这句话时就安静下来,然后从容的走出监狱
 楼主| 发表于 2010-3-16 13:35 | 显示全部楼层
 夏鸥说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我立刻想到了我的孩子,我和夏鸥的孩子。瘦黑的脸,那安静纯白的眼睛。还有小满,女儿……等待我的那个家。


  几天后我带着夏鸥的骨灰回到家里。一切照旧。


  上班下班,带妻儿散步,偶尔全家旅行。


  我感谢夏鸥给了我这样好的一个儿子,完全遗传了他母亲,不爱说话,却是善良而体贴的。


  三年后的清明节,我一如既往的带着妻儿来到这里。全家每人都对躺在里面的女人几拜。


  夏鸥当时一定不怎么难受就过去了,因为她一生受过太多苦难了,上天要再安排些痛在她身上就不公平了。


  她一生都活在悲苦里,或许这是让她最轻松的解脱。


  “哥哥,里面是什么人?”女儿问儿子。


  “是母亲。”


  “可是妈妈在这里呐!”女儿拉拉小满。


  儿子望着天,泪水在他眼眶里转动却没流出。他有一双如他母亲一样的纯白干净的眸子,有同样善良的内心,也时常带着他母亲一般的安静。


  “这个是天上的母亲。”儿子说。


  我想,那是我寄托到天上的伤。


  妻子是个敏感的动物,她又在我身边悄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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